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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华亭》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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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3 19: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海局的地下审讯室,这里就好像是一个黑圌牢,而且,深深的埋藏在了地下,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因为审讯室深藏在地下,所以,地上的人不会听到这里会有什么声音,哪怕是,犯人的哭喊声,求饶声,乃至用刑之后凄厉的叫喊声。统统不会被听的到。 但是,如果是你身处在这个审讯室的长廊里,你会清楚的听见,比如皮鞭一鞭一鞭抽在犯人身上的声音。一鞭比一鞭更清晰,一鞭比一鞭更能撕裂空气之中的风声,乃至撕裂犯人身上的衣服的声音,和撕开犯人的皮肉声。这种声音非常的响亮,鞭子可以劈开空气也可以分开人身上的皮肉。 在这个地下审讯室,地下最深处,最大最黑暗的那间房间里面。

刑官刀疤,正在审讯一个身份特殊的犯人。

这间审讯室虽然是在地牢的最深处,但是却是被深挖了五六米而后盖成。很高很大也很幽深,很黑暗。 他们用铁锁绑住了这个人的双手,将他掉在了这间审讯室中,然后,用带倒刺的皮鞭抽他,倒刺的皮鞭是比较重的鞭刑的一种。皮鞭不停的落在犯人的身上,犯人的身材虽然很清瘦,但却很高大健壮,他被强行扒掉了鞋袜,赤脚穿着衬衫和衣裤正受此刑,他的身上在来之前有枪伤,但是子弹却没有被取出,直接带着枪伤受这个倒刺的鞭子的拷打,他们已经连连打了三天,今日除了上午,他们也已经足足的打了一个下午。鞭子抽开了他上衣的衬衫,让他露出了脊背和胸膛,然后又被抽的血肉裂开,模糊,鞭子带下来的血溅到了地下室的不太清楚的墙上,也一道道,一淋淋,溅到抽打他的人的身上,四处飞散的血已经把这个房间便的满是血花。

犯人的他的衬衫早已被鞭子卷下,四分五裂,落了一地,他现在除了胳膊上还残留着一点点衣物之外,上身已经没有了衣物。

“打!给我狠狠的打!上面交代下来,要往死里打!我的要求,也是要往死里打!他不是省油的灯!他杀过人!干过坏事!你们不用可怜他!他如今还有三两个人命官司在他身上!给我打!落力打!”刀疤喝下一口酒说到。“稍后还得给他上重刑!也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你们今天就往死里抽他!别怕他死!他死不了!他曾经也是江湖人物!身体好的很!不必因为他中了枪没有医治就挨鞭子就可怜他!”

“好,知道了!长官放心!”执鞭人说道。说完,他的鞭子挥舞的更狠了,一鞭比一鞭更狠的抽下去。这有倒刺的长鞭是鞭刑中比较沉重的鞭子,因为内带钢质的倒刺,所以,可以撕裂人的皮肉,几鞭下去,只见刑室内血肉飞舞,之间这个人曾经光滑的脊背,已经被撕分的看不清楚哪里是没有受伤的地方。他赤着双脚,被高高的吊起,双圌唇也紧紧圌咬着,一声不吭,面色苍白挨着每一鞭子抽打将下来。每抽一鞭,他则挨过一次。冷汗顺着苍白的面颊流淌下来。他英俊的面容,英伟的男子气,颀长的身材,加上敛藏的傲气,虽然被皮鞭折磨着,但是,却依然很有风采。不知道为什么,刀疤被他的傲气和风采刺圌激到了,不由的狠了狠心。

“娘的!你个江洋大盗!江湖人物!你战场上杀那么多人,如今你也有今天!我看不给你上重刑,是真的对不住你!”
“你们几个!往水里加盐!多加!然后,给他泼盐水!稍后给他上重刑!!!”刀疤大喊道。

“是!”下面人答应。原本这个人仿佛已经被抽的晕了过去。但是,众人将一大桶加了多的盐的盐水泼向了这个人,顿时,他全身的的伤口被盐水激的剧痛,他整个人也痉圌挛着,连同铁锁绑住了他的手臂和身体都在颤抖,但是他咬紧了牙关,居然一声未发。巨大的忍受能力隐忍住了这番欺辱和凌虐。

刀疤被激怒了,他来到了一边燃烧着的物件上,拿起了那上面的烙铁,走到了他的面前,点上了一只烟。 他低下头去:“稍后给你上重刑。不是披麻戴孝,就是透骨钉,这是对最重的重犯才能下的酷刑,一般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或要将其私了打死的人,才下这个刑。今天,给你下。但你清楚不清楚。为什么我今天打你打的这么狠???我告诉你!胡峰是我大哥!他是我亲大哥!你杀了胡峰,就是杀了我的亲大哥!这回,我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我不会等到上面下通知枪毙你之后就让你死,我要让你死在我手里,让你活活痛死!说完,他将手中的赤铁伸向了陆华亭胸前的一处伤口上,陆华亭睁开了眼睛,生生的受了他这一记,只听到烙铁烫进皮肉的声音,接着就是烧糊了的肉的味道,和冒出的青烟。陆华亭已经被这记赤铁折磨的颤抖者,他睁开了眼睛,瞪大了眼睛。冷生生的看着刀疤人。


刀疤人喝下了一口酒,接着又将酒喷在了陆华亭满身伤口的皮肤上面,“看什么!?你看你也是个死!稍后还有更让你痛快的!你都得受!你害死我大哥,我今天就让你不圌得圌好圌死!” 陆华亭满身伤口,又被他的酒激的全身一紧!

刀疤接着他对下面左右人道:“接着打,接着抽!不要停!” 左右会意,两个人同时拿起了鞭子,鞭不停蹄的落了下来。陆华亭此时已经满身冷汗,全身都是鞭子抽过留下的痕迹,嘴唇处也有咬破后留下的血迹。不一会,鞭子卷着他的血沫和皮肉,打的满室皆是血肉横飞。

陆华亭干涸的嘴唇开了开,这几日他已经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晕了之后就被人用盐水泼醒,或用烙铁烫醒,他身上除了鞭痕之外,都是烙铁的印记,刀疤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用烙钳烫他一次,烫的也都是最容易感觉到痛苦之处,已经布满着烙痕。他几乎已经被折磨的说不出话来,或是他已经不想再说话。但是,如今,他费了全身的力气,还是说了说话。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刀疤人,忽然淡淡道:“我是杀了几个人,可是,他们都该死,都是我要杀的。当然,还有戴亨利,他还没有死,但他迟早会被我杀掉的,我迟早找他报仇,还有你,你好像也曾经伤害过不少人,也包括我妻子,如果未来,我没有死,还有力气报仇,我还是会找你报仇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有准备,要折磨死我。或者,今日我会被你折磨死,不过,我死去了也好,死去了,就可以和我所爱之人团聚。也是件美事。”他的声音已经不太充足。他连连被饿了几天,又受此鞭刑,声音已经弱了许多。

“妈圌的!他学过功夫懂得怎么受这些家法!不行,得来横的,否则对他没什么作用。”刀疤大声道。 旁边一刑司问了问他:“大哥,你看,用不用透骨钉,或是披麻戴孝???” “透骨钉和夹棍稍后再说,先让他披麻戴孝!透骨钉和夹棍能让他变成残废,可上头告诉我暂时先不用。说留到后面再用不迟。我虽然不太同意,可是绝对不能便宜了他,先给他上披麻戴孝的刑!”

几人点了点头。陆华亭刚刚又受了一轮鞭刑,人被整整的打了快三天,身上仍有枪伤,腹中没有食物,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

不多时分,几个人拿了麻布和骨胶过来。 “扒掉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给他上刑!”
几人将掉住他的锁链解下,陆华亭跌落到了地面上,像泥一样的摔落在了地面上。冰冷的地面让他全身的伤都为之震颤,整个人原本昏迷,却又被生生痛醒。

众人将他衣服扒下,陆华亭露出了他原本的身体。他全身上下布满了血淋淋的鞭痕。

“身子倒是满好看的!怪不得戴老板曾经那么赏识他!不过,他越好看,在我这里,我就越要让他生不如死!!”

几人将骨胶涂到麻布上,然后将麻布粘贴在陆华亭全身的伤口处,等到骨胶冷却了,再扯下麻布!这样连同所被粘住的皮肉一起撕下!此刑名叫披麻戴孝,是个中西合璧的酷刑。但因为太残酷,一般不会使用,使用之后,大多数的犯人都会因为受不刑而咬舌自尽。所以通常会把剩下的麻布连同毛巾一起,勒住了犯人的嘴。防止其咬舌自尽。

铁链又一次套在了犯人的胳膊上,众人合力将其吊起。犯人全身赤圌裸,原本就受了几日的鞭刑,所以全身都是伤口,伤口又被泼了盐水,所以伤口都被激的张开。因而,很容易就被涂满了骨胶。并缠贴上了麻布。他如今,所有的伤口处都被涂了骨胶的麻布所包缠。

众人等待胶了之后用刑。但刀疤人拿过一条混钢铁棍,忽然照着眼前的犯人狠命的抽了下来。 他是此地的一号刑司,他之前让使用倒刺鞭子,曾是对待普通罪大恶极之人的做法。但是他杀凶之狠在前,如今陆华亭表现的又这么的清俊傲岸,让他无法忍受。他用棍子狠命的抽着陆华亭,陆华亭隐忍着忍受,一声不吭,但紧接着他已经感觉到了此人铁棍的厉害,铁棍有破风之声,打过之后,每处都有骨骼碎裂的声音。陆华亭再也无法忍受,他轻轻哼出一声,却不曾想,棍子挨的更狠了。

刀疤一顿铁棍扫下来,陆华亭身上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全身的血肉模糊在了身体上,被打的皮开肉绽后的鲜血滴落在了地面上,在他的身体与腿上,赤脚的脚背上流下了道道的血痕。

刀疤人又扯下了陆华亭背上的几条麻布,顿时,整个脊背鲜血淋漓,陆华亭又被痛醒,此时,他全身颤抖着,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看着刀疤。

刀疤从腰间抽圌出了一把匕圌首。顺便在陆华亭的身上刮了又刮,将麻布和裂如丝绦的皮肉分了又分,忽然,他用尽力,在深深陆华亭的背后隔划了两刀,打了一个大大十字。陆华亭满身冷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住了这两刀划伤。刀子在陆华亭的背后留下两道深深的刀痕。伤口处的鲜血已近黑色,斜斜的顺着伤处淋漓流淌下来。滴落在地。受刀之处的皮肉不停的颤抖,陆华亭血汗聚下,身体痉圌挛着生生受过。刀疤拔圌出刀来,用舌头舔圌了又舔那上面的鲜血。然后吐到了地面上,啐了一口。

“本来想在你身上刻下个大大的囚字,或写下个大大的狗字羞辱你。只可惜,现在你背上已经无处可以清楚的刻字了。所以才给你两刀。你只挨两刀,算便宜了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曾遇到过的囚犯,我想在他们身上怎么写字,就怎么写字!更何况是你???而且你还杀了我亲大哥胡峰,若不是上头交代下来先留你做个活口,如今我就要你三刀六洞,为我大哥报仇雪恨!”说罢,将刀子插入了刀鞘。

“大哥,今日又打了整整一天,弟兄们全身都是热汗!累的胳膊酸的都快肿了,你刚刚也打过了,想必也是累了,现在休息休息,如何???”

一手下问道。 “也好!”刀疤一只脚踏在了凳子上,一只手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闪动着上衣,凉快起来。“听说稍后戴先生要来观他受刑,据说,还要问他些话,所以现在不能打死了他,有些刑还要放在后头使用!你们几个,去准备透骨钉,因为稍后拷问应该用的着!”左右会意,有些人扔下鞭子,休息起来,但也有整理刑具的声音,噼噼啪啪的金属碰撞之声,冰冷残酷的与热气和血腥蒸腾出来的血雾比较,好似这里是冰窟烈火地狱,陆华亭的意识又一次的模糊,这回他深深的昏迷了过去。

稍后不多时分,只见外面一人走了进来,和刀疤耳语:“戴先生到了!”
“哦!好好!”说罢,刀疤连忙和手下人说:“他现在是晕着还是醒着???如果没醒,用盐水泼他,让他快点醒!戴先生观刑来了,而且还要问他话!”

一桶盐水泼了下来,全身的伤势剧烈的疼痛。具体的伤痛陆华亭的甚至有些清醒,但还是没有完全醒转过来,经过这数日的折磨,加上之前身中枪伤,他元气已经伤损,意识也已经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娘的!我看你醒还不醒!”刀疤拿起最大的那只火钳,走到陆华亭身前,他想一火钳下去,就令陆华亭醒来。

“慢着,刀疤!我既然来了,你就不必太偏激,我先有些话要问他,所以之前,你的手段不能这么重,免得把他打的大脑不清楚,就不好了。我了解陆华亭,他人有功夫,能挨打是真,可是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被打的快要失去意识了。所以你这一手,还是等我问过了话之后再用。等我走了,你死死折磨他不迟。”

戴亨利拄拐而入,披着衣服,看起来上身也包扎了许多白色纱布,看来一是受了重伤。戴亨利走到陆华亭身前,只见被锁链吊起来的他,全身伤势遍布,背后刚刚的两处刀痕,还在滴落黑色的鲜血。他人在半空中微微摇晃,意识也早已昏死了过去。 “把他口上的东西解下来,给他,喝点咸盐水。让他醒一醒。”戴亨利说道。


刀疤示意左右,施刑人会意,将一个空碗拿来,在水桶里面舀了一大碗咸盐水,又将绑在陆华亭口上的毛巾拿下,将咸盐水灌入到了陆华亭的口中。

伴随着剧烈的呛咳,陆华亭终于醒转了过来。可他没有想到,刚刚醒过来,就看到了戴亨利这张肥的如猪,又狡猾如猴子一样的一张脸。戴亨利看到了陆华亭,忽然他笑了笑,他道:“华亭,如今的滋味,怎么样啊???你昨天没有打死我是我侥幸。我可以告诉你,你枪法真的是很准,可惜,你没什么大脑。你为什么不打我的头呢???” 陆华亭怒目而视,没有说话。 “这要怪,就怪你自己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不想下那么重的手,打爆了我的头颅,其实你也觉得,毕竟我救过你和你们众人,你想报妻子之仇,你干脆,给我留个全尸???可是,我可以告诉了你,我的心脏,并不是长在右侧的,而是中间偏右,这是我自己的一个秘密,没有告诉过你,所以,你那一枪打偏了,我如今没有死,只是受了伤。”

“可是你呢???”戴亨利伸出了手去,陆华亭胸前鞭痕累累,层层血肉又被麻布撕掉,几处露出雪白的骨头来,戴亨利忽然猛的使劲用力,陆华亭虽然颤抖着,可是他生生挨过戴亨利的这一记,却是没有吭声。

“可你竟然打我!用手圌枪打我!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用手圌枪打我!你还想杀我!你们中国人,那么下圌贱的生命!你就活该被我们这样的人奴役!我告诉你,当我遇见你的第一天!我就是要你一辈子都做我的奴圌隶!你不过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奴圌隶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拥有自己的空间和地位???你还跟我讲条件!让我把保恩堂划给你!你也配和我讲条件!??你和保恩堂里面的那些残疾一起!都是下等人,下**!你们都是我的狗,我的狗!!!”

戴亨利气极败坏,将手中的拐杖,猛猛的向陆华亭打去,拐杖打到陆华亭的身上,原有的伤处,浸崩流出了更多的鲜血,偶尔没有受伤的地方,被打的都是瘀伤青紫。陆华亭头上也受了几记,额头上终于流下的血。

可就在这时,陆华亭忽然咳了咳,忽然他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吐在了戴亨利的脸上:“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打你的头颅,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能够杀的了你。我杀了你,被你害过的那些人,包括我妻子,他们就可以瞑目九泉了。”

戴亨利却笑了笑。身旁的人递过了毛巾,戴亨利将脸擦了擦。回身,坐在了距离陆华亭不远的一张椅子上面。 “华亭,你怎么都是死的,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还有没有心思,让我和段玉麒成就这此的生意???这次的生意,你不牵头,可是做不到的哦。而且你又私放了董毅,就等于是告诉了段玉麒,不和我做生意了!不过,这个无妨,只要,你再给段玉麒写信,我就放了你,不让你在这里受这么重的刑,受这份苦。你也不会死。不会被枪决。第二,就是,我在你的身上,搜出了这个,你要告诉我,这个,是什么???谁给你的??既然说,是藏宝图,可是,怎么走,才能找到宝贝。你可要告诉我。”

说罢,戴亨利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鹿皮一样的图,将其打开,上面赫然写着:“文王宝藏”几个字。然后,下面画的便是水陆山川。

陆华亭看了去,他不由的有些激动,因为,这个藏宝图,就是梁伯当日给他的。他一只揣在了身上,没想到,却是落入了戴亨利的手中。

“怎么样。做是不做?说是不说??”戴亨利冷冷问。

“我不会去做!也更不会说什么!前者,段大帅已经收到了我给他写过的书信,我叫他不必管我,不用再接这门生意!董毅也回了北京,也会向他禀明此时,而董毅既然是段大帅的人,他又因你们的追杀而受伤,你们就等于已经是得罪了段大帅!所以,我绝对不会再替你联络此事,他也绝对不会再愿意,与你做什么生意!至于,这张藏宝图。我是在上海旧物市场的摆地摊的小贩那里买到的,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根本就做不得数!” 戴亨利哼哼冷笑几声:“根本就做不得数的东西,竟然被你藏在西服口袋里面,拼了命也放在身上??那天我看了,你身上无钱,除了你妻子的骨灰之外,就是这张图,你放心,你妻子的骨灰,我已经将其放好,放在我书柜的古董架上了。可这张图,我这几日,也找人鉴定过,那人曾说,却是几千年前的东西,说起码有一千年的历史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告诉我,这是什么宝藏???否则,我就让胡疯子的弟弟,胡刀疤,对你好好施些刑。”

见了戴亨利如此陆华亭道:“骨灰之事我已想过,人死便如灰烬,肉圌身成灰都是寻常的事,我不会和你祈求芷君的骨灰,更不会和你求生,我也快死了,很快我就会与芷君相会。我的肉圌身也很快就会化为灰烬。她的骨灰我拿不到了,我的骨灰,我也不会最终会如何。所以,我不会在意什么。至于这张图,我真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我在地面上买回来的东西,很不值钱。。你若喜欢,尽管拿去自行参透,想必你或许会有所心得。但我,的确不知,你想从我嘴中了解到什么。恐怕,也是做梦!”

他的态度非常冷漠,由着身体上还有些鲜血在滴落。人却一声不吭。 戴亨利对刀疤示意,刀疤会意了,他命人将陆华亭放下。 锁链被解开。陆华亭落在了冰冷的地上。他们六七个人,拉住了陆华亭的四肢和身体。并将毛巾重新绑在了陆华亭的口中。


将一枚枚钉子,放在了陆华亭的眼前。戴亨利扔了张白纸,和一只笔过去。接着他问:“你究竟是写还是不写???如果你写,我就不让他们用钉子钉你,如果你不写,我就要他们让你铁钉入骨!而且,第一就是你能拿笔的手!”

陆华亭铁骨铮铮,他怒视并冷冷的看着戴亨利,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刀疤拿过了铁钉,和另外一人,拉住了陆华亭的两只手,将一枚长长的铁钉,钉入了陆华亭的手中。陆华亭只觉得天旋地转,手的地方就像是被碾压过了一样的疼痛,但他强忍剧痛,铮铮铁骨,没有答应戴亨利的要求,更没有哼出什么声音来。 “给他双脚和膝盖也用透骨钉!让他再也跑不了!”紧接着,四枚铁钉,已经钉入了陆华亭的双脚和膝盖之中!陆华亭再也忍受不住,他不禁哼出了几声轻轻的呻圌吟声,全身都被疼痛凌迟的汗血聚下,口中的毛巾也被他用力咬住,几乎变了形。并被他口中的鲜血染红。

几个人肆虐完这一轮之后,又是已经满身大汗,留陆华亭一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痉圌挛着,整个人也缩成一团,双手双脚和两处膝盖流淌滴落着深黑色的鲜红。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而颤抖着,皮肉也在不自觉的蹦跳着,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再也受不了凌虐。

“怎么样,戴先生,他好像是快不行了,我们是不是也休息一下,上面说,说他虽然是可以往死里用刑,但他毕竟还曾是个人物,江湖上,还有百姓之中有些口碑,私刑了了他,怕有些人不满,所以还是得等明天枪决了他,才算干净!”

戴亨利摇摇头:“你放心!他受的了,我了解他,你上的刑虽重,可是他应该死不了。我再问问他能不能告诉我的问题,他若不回答我,你就往死里折腾他!” “可是这里的犯人包括她老婆在内,都没受过透骨钉,有的人就算受了透骨钉,也只是受了几枚,他已经受了六枚骨钉,还都是在手脚关节处,而之前我们已经将他打了几日。所以我真的有点怕他受刑不过死了。”刀疤道。

“你不是说要替你兄报仇???怎么手软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和别人不同!我恨他,我要让他,受尽这个黑圌牢的酷刑的折磨之后,再死!或者他今日受刑死了,也死不足惜!你上头的事情你放心,我来帮你。今日圌你们也不要解下他口中的毛巾,只要他不咬舌自尽,我就要他一鞭一鞭的受,一刀一刀的受,甚至,一钉一钉的受!” 戴亨利走到了陆华亭身边,见到陆华亭的双眼已经因剧痛而折磨的变的迷离涣散,可是,仍旧还有目光。 “我问你,究竟那张文王藏宝图,是来自何方??谁给你的???究竟,宝藏却在何处???你说是不说?你若不说,我就让他们用透骨钉,钉你的锁骨和肋骨!甚至钉入你的胳膊和大圌腿!你听清楚,说还是不说???”戴亨利满眼通红,血丝暴露,他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陆华亭双眼看着戴亨利,还是摇了摇头,并且,他集中的眼神,狠狠的向戴亨利望去,表示绝对不会妥协。刀疤没想到陆华亭如此的铁骨铮铮,他拿钉子的手也有些震颤,似乎也有些被这种气势所抵触震撼了。 “给我往死里折磨他!给我往死里打!用钉子钉!钉他的肋骨,钉他锁骨!钉进他的大圌腿和胳膊的骨肉里!不要让他有受不住刑自杀的机会!今日他熬刑不过,受不了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今天没有被打死,他也没有咬舌自尽,那就等着明天将他拉到刑场枪决!”戴亨利大声道。

陆华亭前胸背后棍痕鞭痕累累,加上受过披麻戴孝的酷刑,有些皮肉已被撕下,白骨血肉模糊不清,几处锁骨和肋骨,也有些地方暴露出来。被刀疤看在了眼里。

他咬了咬牙。示意左右,移来这刑室之中的沙袋,牢牢将沙袋压在了陆华亭的双手和双脚下。牢牢的固定住了他。接着,他拿起了钉子,向一处露出的肋骨处,钉了下去。其他几个人,将铁钉向陆华亭的其他身体上钉下了。

窗外,一轮昏暗的橘黄色的血月,照在了天的上空。可是这里却是深入地下的黑圌牢。这里,被做了任何残酷的事,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行刑的几人,做完此事甚至没有敢于回家。还在地下室拼酒。因为他们今日用了很重的酷刑。犯人的受刑的惨烈,他们几乎第一次见。而此犯人,竟然如此的英俊,清瘦,傲岸和隐忍,他受了最残酷的刑罚,被人整整钉入了十八根铁钉钉在身上。这已经超乎了这种酷刑的极限!而他的忍受痛苦的气概,又无人能比,他在受这个酷刑的过程中,没有点头求饶,没有反悔祈求,没有大肆发出痛苦的声音,也没有掉一滴泪。

只是最后,昏迷之后仍旧被刀疤钉钉入骨的时候,哼出了几声呻圌吟。

他的外表英俊的风采和强大的隐忍及对拷打的忍受能力,给了众人强大的威慑。
使得这里的施刑人用刑过后,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他在众人眼中仍旧是凄惨的。他是死囚,终究是要死的。
如今他全身是伤,被人最后一次浇过盐水后,醒了过来。如今却被扔在了囚室中,扔在了囚室中冰冷的地面上。已经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除了他们摸过了他的鼻息之后,才知道他仍旧活着。
但他已经卧在哪里,除了血肉模糊的一身伤之外,全身没有衣物棉帛。囚室中冰冷如冬,冷风通贯而入,刚扔他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身体上皮肉因冰冷的冬风刺圌激后的跳动。可如今人却已经没有声响了。

不多时里面来了消息。告知这边,不能要了此犯人的性命。
留他夜晚睡上几个时辰,明日好有力气走路。此时已经是初冬,天气寒冷。并且下令,明日要在上午之时,将其枪决。

第二天清晨,每一个牢狱中的刑司走出了地牢,才发觉,原来这里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雪。 外面的白雪已经盖住了来时的路,和走出的路。

枪决的地方是在上海的郊外,这里其实也已经是郊外了。所以,枪决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陆华亭昏迷在了刑室之中。已经全无声息。

不多时分,刑司打开了刑室的门,走到了他身边,粗野的将一套囚服套在了他身上。 他们不管这个人的身体和四肢,被移动后会有多大的痛苦,全然不管他昏迷之中的呻圌吟声,将囚服粗野的穿在了他的身上。


接着,将他拖出了刑室,拖出了这间地牢。他人已经昏迷,身体多处骨骼已经粉碎断裂,他的膝盖和脚被钉入了铁钉,无法走路,只穿了一套夏天时穿的粗布的囚服,就被众人拖了出来。当他被拖出地牢的时候,众人已经看到,囚服上面,除了胸口和背后处很大的一个囚字之外,整件囚服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的斑斑驳驳。粗布囚服上面已经不少地方被黑红色的血迹所染。这个人已经毫无声息,也没有了意识,但还是被剪绑了双手背于背后。他们用粗大的绳索将其捆绑之后在雪地上拖着他而行。他的伤口被拖动后,又滴下血来,他赤着脚,脚上也有伤,鲜血顺着脚滴落在地,拖行他的这条路,也变成了一条鲜血滴落的血路。下过大雪之后的雪白,和他身上滴落的血迹比较,更为相衬的十分醒目。直到到了郊外的行刑地,他们将他头冲下扔放在了雪地上。


当他被扔放在雪地上的一刹那,他因全身的伤而被痛醒。因而,睁开了眼睛。他不禁回了回头。
这个时候,却只见一只枪已经对准了他自己的头。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索性,将眼睛闭上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在白雪中。似乎也要被深埋在白雪里。身上的血迹,已经顺着伤口,染红了他的囚服,有些已染红了地面上的白雪。
使用长枪的人,这个时候,枪中的子弹已经上了膛。并将枪对准了他的后脑。稍后便要将他枪决。 陆华亭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要上路了。他心中无其他所想。他想到了芷君。

“砰的一声!”子弹已经打出!
“芷君,我也上路了,我来了,你等我!”他在心中呐喊着。

可不清楚为什么,等待他的,并不是大脑之中的疼痛与轰鸣,相反,却是肩膀处的痛! 原来,这一枪,打到的并不是他的后脑,而是擦伤了他的肩膀!射圌进了覆盖着白雪的土地中。
肩处的血被迸溅到了白
雪上。陆华亭没有死,他有些愤怒了,既然要死,为什么还要这样拖拖拉拉,难道还要对他继续折磨吗???他用尽全身力气,回了回头,他因愤怒而有些闪烁的目光射向了行刑者。射的行刑者为之一颤。 但是他看到了原来是一只手按住了这只长枪。行刑人穿的是制圌服,而此人却不是。他西装革履的站在那里。用手按下了长枪,使其射偏。并且,又似乎在跟行刑人耳语。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行刑人会意了。接着,他将枪托高高抬起,顺势打向了陆华亭的头。 陆华亭只觉得头部被撞击。

接着,他晕了过去。


一根钉子从陆华亭的肋骨上被拔圌出。在一阵剧痛中陆华亭醒了过来。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夏嫣然的身影。而且身体似乎还在移动之中。他看了看头顶上,只见一盏煤油灯,悬挂在了他头顶。但也在移动。

“夏小姐,怎么会是你???”陆华亭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还是说出了话。

“陆先生,你别动,你伤的特别特别的重,我现在帮你治伤,而且要把你身上的钉子拔圌出来。”

“啊,好的。”陆华亭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陆华亭问。 “我们现在是在火车上!这列火车是开往甘肃的!”夏嫣然回答他:“车厢外面被上了锁,所以,我们也是被关在这座车厢里面的!只有外面的人打开了车厢,我们才能出去!”

“火车上???”陆华亭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一节货运火车的列车的车厢。他此时正趟在原本都是灰尘的车厢的地面上。这节车厢里面只有他和夏嫣然两个人。车厢的拐角处有几处杂草,显然是曾经运送货物而留下的。他的头顶有一盏煤油灯,正在随着火车的运动而晃动。而他又向旁边看了看,原来,旁边还有一桶清水,夏嫣然在水中洗着鲜红色的布,她刚刚为他擦过了伤,而且一枚钉子也被她扔在了清水之中。清水之中,已经有几枚子弹,和一两枚铁钉。

“啊,好疼,好疼,。。。”陆华亭轻轻说到。整个人又似乎要昏昏沉沉睡去了。 “陆先生先别睡。先吃点药,我知道你疼,刚刚我给你打下麻圌醉的药和消炎药,可是,由于你的伤口发炎和感染,许多地方已经化脓了。因此,你的麻圌醉的效果对你来说效果很低。你感觉不到麻圌醉。所以,你还得再吃些药。”


夏嫣然扶起了陆华亭的头,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她将自己药箱里面的一只铁质的水壶拿了出来:“这是止疼药,你吃下去,然后我才敢拔圌出你身体上其他部位的钉子。”


“不必了,夏小姐,你直接拔就好了。我,忍的了。。。。”陆华亭微弱说到。

“不可以,陆先生!你伤的特别的重,全身的伤都化了脓。因为伤口发炎感染化脓,所以你感觉不到麻圌醉。有的痛苦人可以忍受,有的痛苦超出了极限,忍受不住了,人就会因痛苦而死去!。有些时候手术的过程太痛苦,会造成病人休克死掉!陆先生你必须把药吃下去,我才敢给你动手术!陆先生,把药吃下吧。”

陆华亭睁的大大的眼睛看着夏嫣然,这一次,他没有反对夏嫣然的话,可是,当夏嫣然刚刚移动他的时候,整个身子仿佛被人寸寸凌迟般疼痛起来。 痛苦令他的瞳孔甚至都涣散了。他咳了起来,呛咳出的血从嘴角处流出,他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力气去擦拭下嘴角的血。

夏嫣然用清水洗下了白布,拧干了,帮他擦拭了下。接着她手中拿出了三粒药都是强力的止疼药。她拿过了三粒药,并把药打碎,将药放在了药的瓶盖中,混合上了水。瓶盖中顿时成了一小瓶盖的药浆。

“陆先生,我知道你吃不下去,所以我将它们打碎之后再给你吃。有点苦,你忍着点。”夏嫣然说。 “好。好的。好的。。”陆华亭集中了精神,回答道。他张开了口,将药喝了下去。夏嫣然接着又在瓶盖中倒了些清水,陆华亭也跟着喝下了两三口瓶盖中的清水。吃下了药之后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车厢的上面,还有许多雪花被寒风卷了进来。原来这个季节,还在下着雪。但是他的身体倒是感觉不是特别的寒冷。

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满是脓血的囚衣。而自己的腿上,却被一件非常温暖的大衣包裹住了。这件衣服是一件深黑色的呢子大衣,衣服很长,很明显是冬季穿在外面的衣服,只是样式很明显是女人的衣服。他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赤着脚的。但是大衣却连他的腿和他赤着的双脚一起,都包裹了起来。这样他的双脚连同他的腿非常的温暖。他双脚上的温暖传到了上半身,所以,他的受伤的半身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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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3 19: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外面的寒风又刮入了,此刻寒风袭来,还是觉得胸膛的地方有寒冷的感觉。但是双圌腿和双脚都非常的暖,丝毫没有被寒风袭入的感觉。这些温暖,以及对温暖对于疼痛的减低。应该这都是这件大衣的功劳。他抬了抬头,只见,夏嫣然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衣服上已经蹭上了一些他的血迹。不过她的手在忙着,一边帮他擦拭身上的脓血,一边在一桶清水中洗刷着擦拭过的那只白布。这个时候,他试着想动一动自己的双圌腿。可是忽然强烈的痛楚传了过来。好似痛入骨髓。

陆华亭不由的哼出了一声。 “陆先生你别动!你的腿和脚伤的很重很重,我一定要保住你的腿和脚所以将大衣裹在了上面!所以你千万不能动,这个时节已经是冬天!如果你的腿和脚再受冻伤!就保不住了,而且连你的生命都会有问题!”

陆华亭疼痛着,但他忽然低低的发出了声音:“夏小姐,别总叫我陆先生,你叫我华亭好了!你又在帮我治伤,我都不清楚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只是,为什么我要被关在这节车厢里面,还要去甘肃???而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陪我,医治我,而且,还要跟我一起去呢???”


夏嫣然将布又投进了水中,拿起了干净的棉花,沾了些酒精。帮他擦比较深的伤口:“他们没有枪决了你,但是一枪却打在了你的肩膀上,增加了你的伤势,但是没有杀你。他们来到布朗医院说要找个医术好的人来救你,所以,我来了。他们还说如果可以,让我陪你去甘肃,只要这一路上你人不死掉,还问我去还是不去,说是可以给我些钱的。我是布朗医院里面最好的医生,为了办事的牢靠,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我。至于你跟我之间的朋友关系,他们却是不知道的。我当然会去!我当然会去!陆先生,不,华亭。我。。我会陪着你去甘肃的!所以你放心我会好好医治你的!”

“原来是这样。。。”陆华亭点了点头:“不知道我的女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其实,我死不足惜,芷君死了我也不想活下去,只是,连累了女儿,我心中非常愧疚。” “您女儿没事!吕嫂那人非常好,人也机敏干练!她在家等你回来,你却未归,同时已经有风声说你杀了人。所以,为了躲避风头,早早就拉着您女儿走了,现在应该隐藏在乡间市井,吕崇志也不见了,似乎他们是一起走的。”夏嫣然解开了陆华亭满是脓血的衣服,囚衣虽然满是脓血但是却很宽松,夏嫣然将陆华亭的胳膊非常谨慎的从囚衣里面拿了出来,于是,陆华亭的上半身就全部露了出来,囚衣反而成了一块布,垫在了火车车厢的地面上。

随着火车的轰鸣声,列车又向前走出了很远。 陆华亭叹气道:“夏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你要知道,就算我不死,可是我要去甘肃!我都不清楚我会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怎么可以和我同去!?万一那里是死牢!是监狱!你跟着我,未来会怎么样??你是医生!你也有家人!你没有官司在身上!可是我有!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我!!??!!”

“陆先生,你稍稍侧下圌身,慢一点。你的囚衣背上有许多许多的血被擦上了,刚刚那个背你过来的人背着你的时候我看见的,所以应该有很多很深的伤口在。”

“夏小姐!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家人!我,我该怎么办???可是,无论如何,夏小姐,还是谢谢你!谢谢你。。。”陆华亭似乎有些激动了。 夏嫣然淡淡道:“陆先生,你别谢我。别谢我。。。其实,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跟你一起去甘肃。你别说谢什么的话。。你也别叫我夏小姐,我们都是朋友了,你叫我嫣然好了。我们家,你放心,我们家不用我来赚圌钱。。。我也不用赚圌钱养家。。我,陆先生,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的真心话。。。而且,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我来陪你,也是应该的。。。所以你别客气。。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愿意陪你一起去。。”

“夏医生!你这是傻话!你这是傻话你知道吗??。。。你怎么说傻话的时候,还说的这么无所顾忌呢。。你知道戴亨利是什么人么???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他不杀我有他的理由!他不杀我!是想继续折磨我!折磨我为他服务,未来可能会有更艰辛更困难的路在等着我!而你又是什么人呢?我如今杀了好几个人,得罪的是黑白两道!黑白两道上的人物都想我死。你,你是个干净的人!你是个医生!你是个良人!你为什么要躺进这条浑水里面来???” 夏嫣然看了看陆华亭,却微笑了,她道:“陆先生,不,华亭。不,陆先生,其实我还是觉得叫你陆先生比较好。你听我说,戴亨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因为,我救了他。我是他的救命恩圌人。” “哦??这话怎么说呢???”陆华亭有些不解。 “陆先生,你知道不知道,戴亨利被你打中一枪那日,究竟是谁救的他???”夏嫣然道。 “是你??是你???” “是我。我那日被布朗先生关到了他的办公室,可是突然有人找到我说,戴亨利受了重伤,需要布朗医院里面最好的医生去救他。咱们两个人是朋友的事情,只有布朗是依稀知道的。但戴亨利并不知晓。他们急切的想要一个医术最好的医生前去。我为了知道你究竟怎么样了。以及要获得自圌由,索性就跟他们前去了。戴亨利受的是很严重的枪伤。他的心脏,虽然长得偏一些,但实际也是受伤了。他就在他的办公室,他大出圌血,没有人敢动一动他,也不敢移动他到别的地方。因为一移动他他就大喊大叫,说他快要死了,还在大量出圌血。所以只能在办公室对他施救。我去了,我见他的办公室里面都是打斗过的痕迹。我也觉得,似乎你在他的手上。我原本想要故意不救他,但是怕他死掉了会连累你也会死。。所以还是救了他。。我救他也很被动,我没有对他的受伤部位做太多的药物治疗,但是他的动脉被子弹打断了,也很危险,我将他的动脉缝合了。但是,他会重伤之后感染的。你知道,他没有你学过武功那样的身体,他这一下子下来今后不会再有太大的精力,去做害人伤人的事了。因为,他的心脏,也受过重创了。”

“我恨不得当时就把他打死!便宜了他!不过他今后再不能如何害人,也算他的报应!只可惜,芷君的骨灰现在还在他那里!我对不起芷君,无法拿回她的骨灰。”陆华亭恨恨道。 “是的。他今后不会再害人了,因为他的心脏虽然没有被直接打中却受过重创,我去见到他的时候没有太多对他的药物治疗,没有及时给他上什么太好的抑菌药物。只是用的普通的药帮他上了下伤口。他今后会在心脏处感染,引发其他疾病。他今后不会太能害人了。我是个医生,我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也不对,可是他打死了不少保恩堂的病患,害死你妻子,这是事实!我,我之所以对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受了你的故事的触动,以及受不了保恩堂里那些病患凄惨的人生。”夏嫣然想到这里,忽然笑了笑:“不过,我去到他的办公室,其实还是很有收获的!陆先生!你今后别再自责难受丢失芷君姑娘的骨灰了!”夏嫣然伸出了手去,将药箱之中的一只白玉色的瓶子拿出了:“这里,都是芷君姑娘的骨灰!” 陆华亭看到这个瓶子,却有些不解。 “那日我去帮助戴亨利治伤,临走的时候,我见地面上的骨灰罐跌在了角落里,上面的盖子敞开着,但还是有半罐的骨灰在哪里。我在一群人都走出去的时候,偷偷走在后面,将这罐子里面所有的骨灰,都倒进了我医务服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我匆匆离开了。等到戴亨利觉得没有了什么事之后,我就回了医院!将骨灰倒进了这个瓶子里!虽然剩下了只是这些!但是,毕竟骨灰的大部分,都被收集回来了!所以,你不必因为丢失了芷君姑娘的骨灰而自责难过,你看,你们又重逢了!她又回到了你的身边!”

陆华亭看到了夏嫣然给他的这只白玉色的瓶子。他的眼中有些泛出了泪光。

“夏小姐,谢谢你。”他说道。说罢,他颤抖的手伸了过去,接过了骨灰瓶。他抚摸着,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妻子。由这个骨灰瓶,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对吕嫂非常放心。吕嫂从前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名声。她做事牢靠而且胆大心细。喜欢隐遁而不爱招惹是非。她为他照顾了快十年的晴心。因此,对她还是非常的放心。起码他和芷君的孩子,此时应该是安全的。而芷君骨灰如今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再也没有遗憾了。他的眼中忽然泛出了生的光泽。。之前想要寻思的想法,逐渐淡去了,他觉得全身的痛苦已经不是那么的无法忍受了。。他忽然想到了黄少威,接着他问了去:“少威如今怎么样,弟兄们怎么样,这个,你清楚么???”

“不要谢我。你的名声很好!你做人也非常好!保恩堂几乎所有的病人都被你搭救了。当然,有一些除外,除了很悲惨的梁伯和小虎子,以及一些无法走动中枪的病人,保恩堂快三百个病人,基本都被遣散了。他们是你救的命。你从前的名声就很响亮,好像您从前的名声就很侠义很有威慑力。如今你的名声也被传开。说你这个人很有爱心。许多人都冒死和JING(C)局进言,希望能够拯救你的生命。在北京的段大帅也是听到了你被戴亨利抓圌住了!也打电话到这边来,说如果你死在戴亨利的手上,他今后不只不会来和戴亨利以及戴亨利身后的背景有任何的生意往来,甚至会杀了戴亨利!戴亨利有些怕段大帅。碍于此,他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让你死。。加上上海(JC)局的局长的局长也受到了段大帅的压力,加上上海那许许多多的民圌愤,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将你枪决改为了流放发配到甘肃。其实我们没有帮助你什么,是你自己帮助的你自己!至于,黄少威,黄先生,他现在似乎不太好,他和你的四圌海圌帮已经独立出戴亨利的组织。你不在了,黄少威目前暂时担任这个帮的领袖。在和戴亨利对着干,戴亨利暂时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黄先生也在对抗戴亨利!向他要人,要你的自圌由身。戴亨利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们和他的黑圌帮对抗,不过,现在好像还在围剿黄先生及你的四海的弟兄之中。具体如何,也不知道他们下落究竟怎么样了。”


陆华亭叹气道:“是我连累了他们。。。” 夏嫣然用尽全力将陆华亭的身体小心的移动,将他侧身趟在车厢中。车厢上的雪花还在被外面的狂风卷进来,上面的煤油灯也在跳动。 夏嫣然看到了陆华亭血肉模糊的脊背,除了无数条鞭痕烙印及伤痕之外,她看到了两条很长的深黑色的伤口,伤口被打了一个十字,是刀伤。她皱了皱眉。。这个伤口需要被缝合。而且就算被缝合,未来也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她的心里面也很清楚。她找了找药箱。。幸好带来了可以缝合的线。她一边将线穿起,一边用白布擦洗他的脊背。。
接着夏嫣然说:“你别说连累了谁。陆先生。你真的是个好人。他们后来怕你因伤的太重而死去,所以找到了布朗医院,说一个死囚快死掉了。问一问,是否还有医生愿意接这个病人。我就自告奋勇,报名参加了。。戴亨利曾经被我救过。。他也不希望你死在上海。只是似乎他还是不太想让你被治好!要你再受些罪,索性又关了你几日,迫于压力之后才让我见到了你。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几日,所以来到这节火车车厢的时候,是有人背着你来的。我跟他们要一些**和水,他们却是不理。这里有个人还很好,他送了一桶清水和一盏灯给我。他说他虽然是在火车铁轨上工作,可是非常佩服陆华亭的侠义风范。他通过别人知道这节车厢关押的都是些犯人。而你要独立被关押一个列车车厢,这个人似乎就是陆华亭的时候,他看你伤的那么重,就主动送了一桶水和一盏灯过来。。他说宁可送错了人,也不能疏失让好人受苦。怕万一真的是你,上海去往甘肃漫漫长路,你会受苦的。所以还是要将清水和灯送来。所以,看起来这个世界上的好心人还是很多的。”

此时,陆华亭吃下去的药似乎药力也作用了起来。他的眼睛之中,逐渐有了光泽。夏嫣然为他缝合虽然很痛,但是他还是沉默中忍受了。夏嫣然将缝合的线最后用牙齿咬下。接着,她要为陆华亭治疗腿伤,和拔圌出他身上被钉入的透骨钉。 水桶之中已经放入了几枚子弹和两枚钉子。她为了治疗陆华亭的双圌腿,还是将包裹在腿伤好脚上的呢子大衣拿了起来。陆华亭的腿上也有很多伤。夏嫣然不停的在水桶中清洗那块白色的布。水桶之中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和红色。 接着,夏嫣然将陆华亭的囚裤也脱下了。这样开始擦拭他全身的伤。陆华亭见了夏嫣然如此做,不由的非常的羞涩。他有些非常不好意思。他想让夏嫣然不要再擦他的身体。可是,如果这样,夏嫣然却又不能医治他了。他有些脸红,却也觉得很矛盾。有些话不知怎么才能说出口。但是夏嫣然的动作老练和成熟,她似乎只是专注的在救治病人。因此丝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羞涩或不能接受。而且她必须好好清洗陆华亭的全身。并拿出钉子。否则陆华亭今后会变成残疾。 夏嫣然的针剂和纱布不多,她只带了三只麻圌醉药,三只抗生素,以及一些口服药和器械。缝合的线是凑巧还在她的药箱之中的。棉花和纱布却都不多。索性她扯下了陆华亭囚服裤子的下面的部分,并用手术刀割开成一条条。当做他的包缠伤口的布。 但是陆华亭只有这一身囚服,甚至没有鞋子。从这里可以看到戴亨利对陆华亭是多么的痛恨。他多么想要折磨眼前这个英俊清瘦,而心地正直的人。 陆华亭全身都被夏嫣然擦拭着,虽然他感觉到很冷。但是,他的心却是暖的。。女儿和部下们都没事。。芷君的骨灰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戴亨利受到了严惩和重创。。。他如今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所以他就算是多受些苦,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就是再痛再苦,他也能忍受的下去。。。

夏嫣然将陆华亭全身的污秽和脓血统统擦洗干净。一桶清水也变的浑浊不堪。。接着,她将陆华亭的衣服和裤子统统盖在了他的身上。也将大衣盖在了他身上。这样,这几件衣服,就像是几层被子一样,盖在了陆华亭的身上。给予他很多的温暖。他顿时也不感觉到冷了。。然后她看了看这节车厢。。角落处有一根折断了的树枝。她将树枝拿了过来。。用棉花沾了些药箱中不多的酒精擦了擦。。将其递到了陆华亭的口中。。

“陆先生,你咬住这根树枝。。我接下来要帮你将身上的钉子取出来。而且还要保住你的腿和你的脚。陆先生,你的腿的膝盖的地方受伤很重,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否则,未来你可能会走路不是很顺畅的。”

陆华亭当然知道夏嫣然说的走路不是很顺畅是什么意思,应该就是残废。。但夏嫣然没有直接说明。。 他点了点头,将树枝咬住。。拉了拉盖在他身上的像被子一样的几层衣服。这些衣服中也包括夏嫣然的深黑色的呢子大衣。他在等待夏嫣然帮他将钉入了他全身的钉子取出。。

夏嫣然接着看了看这双草鞋,倒是双结实而且干净的草鞋。她在陆华亭的脚上比了一比,好像还是很合脚的。她看了看这双鞋子。不由的笑了。
整一天夏嫣然与陆华亭都是在车厢中度过的。陆华亭昏了之后醒来,醒来之后又昏睡了过去。夏嫣然就在一旁陪着他。整整一天,她看着他昏去醒来。以及伴随着他的呻圌吟声。偶尔也能听见他在说话,好像是在叫芷君的名字,甚至也有喊自己的女儿晴心。之后又睡去。夏嫣然在一旁看着他,也很难过。她无法代替他承担痛苦。一天的劳累下来,夏嫣然只喝了几口水。以及吃了几口馒头。剩下的时间就是照顾陆华亭。以及依靠在车厢处,在车厢的缝隙之中看外面的路过的风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快到傍晚了。这个时候只听到火车的汽笛声又响起了。但这明显不是出站的时候的汽笛声,而是入站时的汽笛声。

汽笛声音过后,整个火车的列车似乎也被下了铁鞋,运动的比较慢些了。夏嫣然被列车的阻力震荡,她整个人也被震动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陆华亭也被镇醒了。他本来是在睡着,他的手原本还抚握着夏嫣然拿给他的李芷君的骨灰,沉沉入睡。但在这个时候,他整个人也醒转了过来。

“这是什么声音???火车停了???”陆华亭问。

“是的。火车停下了。好像是到站了。”夏嫣然说。

“哦。”陆华亭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起身,但是动不了。夏嫣然连忙帮他,让他坐了起来。陆华亭身上多处的骨骼有裂痕或断裂的伤。虽然已经被夏嫣然诊治过了。但是坐定了之后,还是感觉刺骨的疼。不过,他咬了咬牙,坚持的忍受了下来。

“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了???难道说,咱们已经到了甘肃了吗??”陆华亭问。 夏嫣然抬了抬手,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是下午五点,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就是到了甘肃了。”

甘肃的天似乎要比上海的天短的多,就在下午五点这个傍晚的时分,天色却已经逐渐黯淡了下来。不似上海,在这个时间,应该还是白天。

陆华亭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车厢外有哗啦啦的铁锁拉动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在拉开挂在车厢外面的铁尺锁链,很快,就要拉开这节车厢的门。轰啦啦的一声,整个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车厢外面的寒风卷着雪花吹了进来,吹的陆华亭全身一紧。 这里真的比上海要遥远的多,冷的多。

“快点下车了!已经到了,下车下车下车!!!”许多士兵大喊着,甚至有些人使用喇叭在喊。

拉开这节车厢门的兵也不示弱,他也向夏嫣然与陆华亭喊着:“快下车了,快点下车!到了!甘肃到了!”

“下车。”陆华亭示意夏嫣然。 夏嫣然点了点头。但是她看了看陆华亭的脚,他的脚上面血迹斑斑,包裹的全是勒紧的布条。他的裤脚上的许多布已经被她用手术刀成条,做成了他的绷带。幸好囚服是很宽大的。裤脚从前可以拖在地上。因此,她割下了三分之一,这样,陆华亭的小圌腿有半截就露在了外面。上面也绑的满是用做当成是绷带的布条。可是,就算他的脚上绑绷带,也不能直接这样走。夏嫣然想到了那双草鞋。她连忙将草鞋穿在了陆华亭的双脚上。草鞋似乎很合适。而且,套在脚上。绷带倒似是袜子了。

接着,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将药箱打开。把李芷君的骨灰放进了药箱里。并把其他该放在药箱里的东西都放进去。迅速的扣好了药箱的盖子。然后,她扶着陆华亭,用尽全力,让他下火车。当他们从火车上下了之后,夏嫣然才发现,这里,就是甘肃。而且,地面上还覆盖着冰雪。她将自己的黑色呢子大衣,连忙披裹住了陆华亭,她将衣服的袖子系好。像披风一样的系在了陆华亭的身上。这件衣服给了陆华亭很多的温暖。然后,她一边背着药箱,一边扶着陆华亭走路。
但是两个人还是走不了。陆华亭没有半点力气,整个人似乎都要摔倒了。 这个时候,拉开车厢的那个士兵走了过来,他看了这个情况,说道:“行了行了!你上头厉害,你们是段大帅的人是不是???我来帮他!伤的这么厉害还不如在上海死了算了,来到甘肃这里也是活受罪!你也是的,你跟着这么个活死人来到甘肃,怕你将来都得陪他死在这儿了!”说罢,他引着另一兵卒,两个人合力,架起了陆华亭。几个人开始向前走去。夏嫣然好好的背了背药箱。擦了擦汗。接着,她紧随其后。陆华亭人虽清瘦,但是身材却很高大,他全身没有半分力气,加上身受重伤,他的腿也十分不能用力。走了半个时辰,两个士兵已经是累的满身大汗了。看到许多犯人已经从身旁走过去,他们四个人却有些掉队了。两个人将陆华亭放在了地上。他们两个却也不走了。紧着用袖子和毛巾擦着头上和身上的汗水。

“他娘的!不行!累死老圌子!也不知道要让这么个人去采石场干什么,这么个人,就算去了那里,几天也得被活活累死。他还不如早早死了的好!免得这么麻烦,还得劳累我们弟兄!”

“这位兵大哥,你是说,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处采石场???”夏嫣然问道。 “当然了!西山采石场,在甘肃谁不知道???在那里干活的人,都是犯人!都是全国各地,穷凶极恶,不能枪毙但是要受重罪被处罚之地。在那边若是没有个好身体,几天就要被累死。还别说是他了。”士兵甲用手中的毛巾扇着,接着看了看陆华亭道:“他都这个样儿了,还去西山采石场背石头???我看就算现在不死,去了几日,也应该就是个死了!”

陆华亭在地上喘着气,他看了看两个兵道:“有劳你们了,兵大哥。我,我身体不好是真的,可是,只要我休息几日,等到身子好些,我还是可以去搬石头的。只是可怜了与我同来的这位姑娘。你们可不可以只驾着我走,让她坐回上海的车回去。她,她不懂事!她不知道会来这样一个地方。她没受过苦,应该受不了这里的生活的,所以,来了也是白来的,也不应该来。所以,还是回去的好。请兵大哥们行行好,让她回去吧。”

“回去???哪儿那么容易!?这里的火车,只来不走!来的送来的都是人!走的就送出去的就都是货!都是这里的石材!石头!这里的火车往回拉,从来不乘人!只乘石头!她走???她想走也走不了!她来了就不能走了!”

士兵乙看了看前面逐渐远去的人群,抬头跟士兵甲道:“大哥,其他人都已经走远了。咱们是不是也赶紧跟上,免的一会见了上司长官,又要被骂了!”

“被骂???好说!”士兵甲说道:“被骂说的过去,可是被累死,似乎就说不过去了!他这么大的个子,虽然瘦了些,可是看腰板,明显也是练过功夫的!身子板还挺健壮,所以还挺沉。腿又不吃力!这么大的人,咱们怎么抬着走???”

“可是段大帅的面子,上面吩咐下来,让咱们哥俩照应着。” 士兵甲却大声道:“走不了了!累!就是走不了了!!!”说罢撸了撸袖子。在一旁喘着气。

夏嫣然见状,心中明白了。接着,她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些钱来,递给了士兵甲:“兵大哥,我知道让你们照顾他走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点钱您拿着,小意思,不成敬意。” 士兵甲看了看钱,人也笑了:“嗯嗯。。这还差不多!这还差不多!”说罢,他低下了身去,将陆华亭扶了起来。士兵乙这个时候也搭上了手,两个人,共同扶着陆华亭,向前走去。

西山采石场名不虚传,这里真的全是石头,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露天采石场,在这里工作的都是卖着苦力的罪犯,他们每日都在用最大的力气,拼了命的为这里工作。 这里其实也是个监狱,但是犯人的活动空间,相对大些。

采石场的看守,许多用皮鞭建工,来来往往的罪犯,他们一些穿着肮脏的囚服,一些脱掉了上衣,都在落力工作。可是有些时候也免不了吃些鞭子。

采石场的分工不同,一些人负责背石头,一些人负责凿石头。。。山上的山石是需要开凿的。。而一些被开凿下来的大石头,也有一些人在负责一下下将其打裂变成石块。

这里的石头非常的锋利。无论是地面上的,还是山上的,或是洼下去的,都十分锋锐。许多囚徒身上不仅仅有许多被监工打来所受的鞭痕,更多是许多血口子,那是被石头锋利的棱角刮伤而致。当陆华亭的脚刚刚踏上这里的地面,他就已经知道了西山采石场的厉害。。他虽然穿着一双草鞋。。脚上被布条包裹。。可是粗粝的石头,坚硬的感觉顶了山来,磨动着他的伤口。让他脚上的骨伤顿时感觉加重了许多。他庆幸自己还穿着鞋来到这里。否则他可以想象自己赤脚踩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许多监工不停的叫嚷让犯人们干活。时不时还挥舞着鞭子,抽打着一些反应慢了的犯人。 只见前面的许多新来的犯人已经排好了队。为首的监工拿住了一张名单。并且一个人名一个人名的念下来。

许多人都回答着,到或没到,监工心里面都是有数的。等到监工念到了最后的一个名字:“陆华亭!到还是没到!??”

监工喊着。这个时候,只见两个士兵扶着一个犯人,一步步的走来。后面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也背着一个药箱,跟随着走了过来。 “陆华亭!”监工又喊。 陆华亭喊了一声:“陆华亭到了!”他喊道。

“到了???”监工看了看陆华亭:“你是!???”

“没错。我是。”陆华亭说到。 为首的监工看了看他,随即,点了点头。

为首的YU警和监工耳语了几声,然后,监工点了点头。接着,之前,前面又来了许多的**。手中都提着很多东西。夏嫣然仔细看了去,无非就是脸盆和毛巾一类。脸盆是木盆,不多,似乎是几个人用一个的。毛巾倒是许多,但大多不怎么洁白了。看起来也很破旧。

YU警将毛巾逐一发给了新的犯人。走到了陆华亭这里的时候,陆华亭伸出手去。也拿过了一条。 甘肃此时已经进入了隆冬,许多犯人站好了队排列在那里,风沙夹带着颗粒的雪和干燥的沙尘,但是天空倒也似感觉是红色的。太阳却颇为毒辣。

陆华亭站在这一队人中间。他的衣衫单薄,被寒风来往吹动着,可是头上却还要被太阳暴晒。他有点头晕,人也摇摇欲坠。夏嫣然连忙扶住了他。然后,递给他一壶水。

陆华亭恍恍然然的接过了水,喝下去一口。他感觉到好些了。然后,将水壶递给了夏嫣然。这个时候,他才好不容易站稳了。

YU警发完了毛巾,又发了一些囚服。囚服是这里的犯人秋冬穿的衣服。大抵是一些很破烂的棉衣和棉裤。因为站立在这里的犯人都是从浙江及上海来的。所以他们的衣服太单薄,不能抵御甘肃的严酷的气候,更不可能过冬。陆华亭也接了一套。只是他全身包括手臂和手上都有伤,拿不住这些衣服。只能勉强的夹在臂怀里。这样,夏嫣然就帮他拿着。YU警做起事情非常的磨蹭,发东西也没有什么规律。这里的有些犯人身上有些香烟,送给YU警,他就发的好一些的衣服,若不送他,他就发很破的衣服给犯人。

陆华亭一身是伤勉勉强强的站立在队伍的最后,他没有力气说话,更没有力气让**换好的囚服给他。所以,一个YU警到了他的面前,就塞给了他最破烂的一套衣服。。其实破烂陆华亭倒是不怕的,但是他身材很高大,这套囚服明显小了。

无奈,他终于说了一声:“这位兵大哥,这件衣服,我恐怕自己是穿不了的!”

YU警回了身,看了看他:“你说什么??怎么就穿不了!??”YU警喝声道。

“太小,穿不了。”陆华亭弱声的回答。 “我看你是存心找别扭吧!”YU警走过来,一把抓圌住了陆华亭的衣服,一只手上来就要打他。可是当他抓起陆华亭的衣服的时候,他却看见了被陆华亭的脓血沾染了的,这件囚服的斑驳血迹,以及身体上的满身伤痕。他看到这些刑伤,不知为什么,有点怯了。拳头也没有打下去。

士兵甲连忙过来,同这YU警说道:“长官!别打,别打!他是段先生的人!”

YU警看了看士兵甲:“就算是段先生的人,上这么重的刑,非是死囚就是重罪!他这刑看起来明显是道上给上的。所以,他怎么可能被发送到甘肃来!???还有,他身上明显有单孔,有枪伤!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乙也过来搭腔:“长官!的确是段先生的人。是段先生的人!!!您包涵您包涵!” 说罢,将手中的一只香烟,递给了YU警。 **接过了烟,忽然笑了:“我不管是什么地方来的人,是谁在做靠山!来了这边,就得听话!还有,若是段先生的,你们得早说!知道吗??早说,说清楚了,咱们也少些碰撞摩擦!!!” 士兵甲道:“是是!还有,长官,您看,他这么大的个子,穿这件衣服是小了些。。能不能换个大些的??”

YU警撇了撇士兵甲和士兵乙,又瞪了瞪陆话亭。想了想刚才他们之间说过的话。目光倒也软了些下来。 “好,大号的。我有!”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套又新又大的囚服出来,一下塞到了陆华亭的怀里。他用了很大的力,使劲的塞给了他。

陆华亭只觉得好大的力量传来,他接过的这套衣服就好像是块大石头,让他一下不稳,便跌倒在了地上。

他全身的伤势被地面的石块震慑的刺骨的疼,可是他又没有力气爬起来。于是,他只能颤抖着抱起这套衣服。。但是他有些被激怒了。。所以,目光愤怒而冷冷的看着YU警。。
“上这么重的刑,受这么重的伤,就想想当初为什么做那么大的坏事!身体不好就别逞强。来到了这边就乖乖听话好好干活!不过你这身子真是得好点养一养。否则明天你若搬石头,恐怕就没这么痛快了!你是段先生的人,我不和你计较!告诉你,来这边没人敢要东要西,便宜你了,给你件最好的囚服。但是你最好有命穿起它,否则,真是浪费。” 陆华亭咬了咬牙道:“谢谢长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身体好起来,一定会好好干活,不浪费这套衣服的。”
YU警伸出了头,也直盯盯的看着陆华亭,他手中的鞭子开始在手里拍打,似乎他想抽圌出鞭子来鞭打他。 夏嫣然见了这样,连忙说:“长官对不起!他伤的太重,前日还在发烧,脑子也有些不太灵光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没事了!我们不是想搞事。。就是他的身材太高。。小的囚服实在穿不了。。他怕干不了活所以才这样。。您别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大YU警却已经在喊了。“你们都排好了队!稍后,一起进牢房睡觉!”
陆华亭在地面上挣扎着,却无法起身。士兵甲和士兵乙及夏嫣然连忙用尽了力扶起了他来。。陆华亭站起了身。。看了看夏嫣然。

忽然,他呕出了一大口同鲜血参杂的淤血来。夏嫣然知道他刚才是内伤被牵动到了。她连忙拿出曾帮陆华亭擦鲜血的那块布来。帮助陆华亭擦拭着。。但是陆华亭这个时候,忽然又弯下腰去。他跪在地上,呕吐起来,吐的全都是深红与鲜红交杂的血。血落在他的手上,又透在了地面上,已有不大不小的一滩。
前面的犯人已经逐渐走远了。大**来到了他面前:“刚刚叫你,你就是陆华亭???”
陆华亭颤抖着,抬起头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陆华亭。” “你为什么不跟着队伍进牢房!?”大YU警挥舞着手中的警棍:“你是不是想让我揍你!??”他大声道。

“对不起,长官!”夏嫣然护到陆华亭身前:“我不知道牢房究竟住几个人,但是我的这位病人,他身子太差,不能和其他犯人同住。否则,他会死的。” “哦??有这么娇气矫情???”大YU警看了看陆华亭:“他怎么了???” 士兵甲道:“长官,他被上过重刑。是在上海局。不过,他是段大帅的人。所以,您看???”

“我看他这样子也应该是如此的。而且似乎也没几口气在了。上海真是够意思,什么人都能拉到这采石场来。。牢房是百十来号人同住的。。他不能住???而且,他又说是段先生的人。。我想想。。” 他拍了拍手中的警棍:“不行!管他是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犯人,他是犯人!死就死了!死在牢房,也没什么!看他的样子像是要昏了。你们几个,帮我拉他进牢房!”

“牢房里面阴冷潮圌湿,而且百人同圌居,长官,您行行好!他若去了,可就真的是没有命了!”夏嫣然道。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于是,她将自己的表拿了出来:“长官!您看,这块表怎么样??是美国货,纯美国货。我把它送给你。只想让您发发善心,能有个单独关押他的地方。连同我也要去,我去照顾他,您看,怎么样??”
大YU警接过了这块表,发现这表上的指针非常的精致,这表的时间非常的精确,而且上面全部都是英文字样的标志。他拿到耳旁听了听。。果然应该是美国货不错的。 “好吧!这样,这西山采石场牢房的旁边有个木屋,能挡风雪!里面有张床,还有炉子和碳,能生活做饭的。房圌中还有些家什用具,有个木桶。后面就是水井,可以打水。”他又看了看夏嫣然:“不过,你说,你来照顾他???可真有趣儿,我们这儿还没听说,犯人来了,还派个女人来照顾,你,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医生!”夏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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